新疆第一支职业足球队，成立9年后决定退出联赛

2月21日，新疆天山雪豹发布了2023赛季退出职业联赛的公告（以下简称“退出公告”）。2月28日是“雪豹”9岁的日子，“计划”似乎留下了一个转折点，但副总经理张福军告诉《北京新闻》，“转折点的希望可能很小。”

见证了天山雪豹俱乐部的诞生，并陪伴着它一步步成长，张福军现在亲自发布了“退出公告”，“原计划在雪豹10岁时出版一本10周年纪念书，记录雪豹在过去10年里的人和事，以及一些经典的战斗，以记录新疆足球的发展。”这位80后新疆人热血难凉。“我三年前就开始准备了，但我还没等到10年。”

前世今生

雪豹成立，新疆拥有第一支职业队伍

2013年秋天是新疆足球的关键节点。在沈阳全运会上，新疆男足历史性闯入四强。与球员们热情庆祝的画风截然不同，全国媒体关注的后续话题相当沉重:这些在全运会上表现出色的新疆足球青少年未来会去哪里？

自2009年以来，关注新疆足球的张福军回答说：“当时新疆没有职业足球队。新疆足球每四年只参加一次全运会。球队在比赛结束后当场解散，绝大多数球员只能放弃足球梦想。”

有一幕可能没有被太多人注意到。在新疆队最后一场全运会结束时，总有球员跪下来亲吻草坪，告别球场。

全运会是许多中国球员足球梦想的起点。以北京国安为例，杨浦、徐云龙、邵佳怡在1997年八运会上崭露头角；张希哲、于洋、侯森参加了2009年十一运会。然而，对于当时的新疆足球运动员来说，全运会已经成为他们足球梦想的终点。

张福军当时是《新疆都市报》的记者，在2013年沈阳第十二届全运会期间与球队进行了报道。他在全运会期间听到了好消息，新疆体育局在沈阳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宣布成立一个职业俱乐部。这一举动结束了新疆球员“全运会失业”的无助现象。

2014年2月28日，新疆足球协会接受湖北华凯尔俱乐部，获得中国甲级联赛资格；同日，新疆天山雪豹俱乐部正式成立，在沈阳全运会上获得第四名的新疆U20男足成为俱乐部梯队。新生俱乐部改变了包括张福军在内的太多新疆足球运动员的人生轨迹。

2016年底，经俱乐部投资者两次邀请，张福军离开原单位10年，2017年1月2日正式赴天山雪豹工作，担任俱乐部宣传部部长、青年队领队。2019年，他担任俱乐部副总经理，直到今天。

“退出公告”的发布应由俱乐部负责宣传的工作人员处理，但张福军坚持亲自发布公告。上赛季结束后，他提前做了“俱乐部可能退出”的心理建设，但公告发布后，他的情感大坝依然崩溃，泪流满面地看着微信官方账号后台的球迷留言。

“有太多的不情愿……此时此刻，我只想安静一下，恕我不能给大家回复信息和电话。”那天，张福军在朋友圈写道。

“退出公告”发布后，俱乐部工作人员所剩无几。本来有机会离开的张福军选择留下来。“我见证了俱乐部的诞生，记录了它的成长，一步步陪伴着它走到今天。即使俱乐部的最终结果是退出，我也希望陪它走完最后一程，从头到尾。”

2022年9月11日，中甲第20轮，新疆天山雪豹输给南京，雪豹球员在拼搏中高高跃起。图/ICphoto

“打击”接二连三，“中甲不死鸟”降级

自2018赛季以来，新疆天山雪豹的中甲之旅并不顺利，2018年、2020年和2021年的三个赛季都因为成绩不佳而降级，但每次因为其他俱乐部没有达到准入资格，投资者无法支持，他们都有三次机会重新获得补充中甲的机会。“得益于大环境的低迷，外界戏称这家俱乐部为“中甲不死鸟”。

2022赛季中甲，新疆天山雪豹以6胜3平25负的成绩排名第19位，5年内第四次降级。

这一次，他们没能等待补偿机会。

2023年2月初，中国足协、中足联筹备组在《职业联赛资格补充原则和办法》中明确规定，连续降级的俱乐部不得连续补充，补充资格由其他俱乐部按补充顺序取得。

新规的出台直接取消了新疆队的补充资格。俱乐部在“拟退出公告”中表示，“这无疑是对新疆天山雪豹俱乐部和投资者最沉重的打击……”

在过去的两年里，他们遭受了很多打击。

2022年新疆天山雪豹遭遇的第一次“打击”是8月份中国足协“禁止本赛季新注册球员”的处罚，事件起源于两年前的“愤怒之争”——2020赛季受疫情影响，俱乐部与全体球员协商，希望通过降薪渡过难关。3名球员和1名工作人员不同意俱乐部的降薪做法，并于2021年向中国足协仲裁委员会提出仲裁。球员们赢得了仲裁结果，但被称为“中国职业足球唯一不欠薪俱乐部”的天山雪豹很难接受。

在履行裁决并支付罚款后，新疆天山雪豹2022赛季的“突破之旅”还没有结束。在中国甲级联赛第三阶段后期，4名教练和10名球员因疫情留在乌鲁木齐，未能参加去年10月以后的所有比赛。

困难像雪球一样滚得越来越大。张福军数了数俱乐部和球队之后的情况。“在中国甲级联赛的最后阶段，我们在赛区只有不到20名球员，连11-11的小组对抗都无法完成。2022赛季是我们俱乐部成立9年来首次拖欠工资。”

在新的补充原则公布之前，新疆天山雪豹的投资者一直在通过社交圈寻找新的投资伙伴。然而，中国A和中国B平台对潜在投资者的吸引力并不在同一水平。在天山雪豹决定无法填补中国A后，许多潜在投资者退出了。

2015年7月8日，在足总杯1/8决赛中，新疆天山雪豹对阵天津泰达，新疆球迷为主队加油。图/ICphoto

自成立9年以来，新疆天山雪豹一直是一个亮点，比如2018赛季，音乐部门实现了收支平衡；例如，在前几个赛季，音乐部门甚至有能力“打一场富裕的战斗”——预算超过5000万元。然而，中国职业足球音乐部门本身缺乏造血能力，只能依靠企业输血的缺点再次出现。乌鲁木齐君泰房地产有限公司作为音乐部门的投资主体，近年来经营状况不理想，导致音乐部门预算反复压缩，2020年至2022年年度运营预算甚至达到1000万元的最低点。

以去年为例，2022年中国甲级联赛采用集中赛制。进入赛区后，各中国甲级俱乐部每人每天向中国足协和赛区缴纳550元的住宿费。张福军算了一笔账，“球队在赛区人数最多的时候有30多人。除了教练和球员的工资，俱乐部每天还要支付2万多元的住宿费。”

中超俱乐部的参赛费用可以从年度分红中扣除，但中超俱乐部的参赛费用需要先缴纳，后者近年来没有相应的分红。“(住宿)价格太硬了。”另一位中甲俱乐部相关人士向新京报记者证实，前几年中甲俱乐部确实有几十万元的分红，但这笔费用近年来已经消失。

张福军对现状感到无奈，“这三年来，俱乐部没有收入，只有支出，所有能参加比赛的俱乐部都很不容易。”

虽然地方政府部门每年向新疆天山雪豹拨款200万元，但与俱乐部维持运营所需的费用相比，这笔钱相当于杯水车薪。